第25章 在白雅薇背后接个吻（1 / 2）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秦小萌泪流满面指着顾清让和苏臻, 失控大叫出来。
饰演男一号林潇的乔力扬：挖槽这坑货！
秦小萌已经忘记了这里是舞台，眼中只有顾清让亲了苏臻的画面。
顾清让怎么可以去亲苏臻那样的女人呢……
秦小萌心痛得没法呼吸，泪流满面。
台上所有的演员一时之间都懵掉了。秦小萌作为女一号, 却表现出了对反一号强烈的男女之情。
这算什么节奏……？
完蛋了这下……剧本里根本没有这段啊！
后台的老师看得牙都咬碎了，一不小心直接撕了手里捏的剧本。
秦小萌是疯了吗？！追男人也不看看场合！
一分钟之内，观众暂时还没有反应, 只以为还是戏。
乔力扬都有些懵圈了，毕竟不是真正的演员, 所有的戏码照着本子上来还不错, 但救戏却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顾清让原本蹲在苏臻面前替她整理凌乱的鬓角, 正轻轻勾着苏臻的耳朵，舞台事故发生了。
即使大神如顾清让，他也不是表演专业这一块的。
但……大神还是大神。
顾清让淡然地替苏臻捋平了衣角，表情漠然地站起来面向观众, 极为缓慢地不屑地看了泪流满面的秦小萌一眼。
都不知道这是顾清让的情绪还是算金木郎的情绪，可能兼而有之。
顾清让是在一众懵掉的演员中, 第一个作出反应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观众看出来这是舞台事故, 要圆回来。
大戏，是闵恩的大戏, 是从学生到老师一起奋战准备出来的，谁也没有资格为了自己的情绪而毁掉大家的心血。
可是就算圆回来, 这段东西也是节外生枝了, 本身来说金木郎的感情线已经落在苏臻身上来, 人物已经丰满，再多就是累赘了。
可是现在没办法了。累赘总比整个崩掉来得好。
秦小萌表现出来的显然是男女之情，要圆回来，也要用男女之情。
“我做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竹枝？”
“金木郎”一步一步踏到闯了祸后呆愣的“竹枝”面前，巧妙地踩住剑柄将剑弹至空中，两指来回抚摸着剑身，看着竹枝。
“这把剑，是我送给你的，我的贴身佩剑。如今，你却用我送给你的剑指着我。来中原这么久，你都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
“金木郎”直接折了剑身，一刀两断，当着“竹枝”的面重重扔在地上，发出“框框”的声音。
顾清让的手臂在这段剑身的同时被划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血在往外流。
虽然是道具剑，但为了舞台效果，剑身被打磨得有些锋利。
后台老师们像看着天神救赎一样看着顾清让，激动地相互抱在一起。
原本命悬一线的大戏，竟在悬崖边走了一遭，在慢慢回到正轨。
但……秦小萌像放飞自我了一样。
看见顾清让手上的血，她竟然焦急地要去拉他的手。
大戏还没圆回正轨，她又添乱。
顾清让极为凌厉地瞪了秦小萌一眼后，甩开大袖面向“林潇”。
“林潇，你就不好奇，你这位小师妹，究竟是谁吗？”
“还有我这一身毒，你不好奇哪里来的吗？”
金木郎渐渐笑得热烈起来。
乔力扬脸上皱眉，心里却像放烟火一样。
圆回来了圆回来了！
“林潇”直觉那答案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因为“金木郎”的笑容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蛊惑的意味。
顾清让继续念回刚刚被打断的台词，“二十五年前的后秦金家灭门惨案，听说过吗？都说是金家巨富多行不义必自毙，可事实呢？凶手就是你们号称正道的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们！”
“你含血血喷人！”武当长老首当其中。
演员们偷偷松了一口气，总算回到正轨了。
乔力扬关掉麦，走到乔小萌身边，示意其他正派演员拿刀架住秦小萌，“我警告你，别乱动，就一直低头哭。你换身份了。”
现在只能索性错下去了，要是这脑残待会儿再回过神来念台词，神仙都救不回来这台戏。
闵恩的金子招牌放在那里，丢不起这个脸。
好好的女主自己折腾成奸细，连带着后面的戏份都吃了。
她把自己的戏份作没了也就算了，和她搭戏的演员的戏份也都不能有了。
人家辛辛苦苦排练这么久，就是为了现在的登台，也是倒了辈子血霉碰上她。
秦小萌的眼泪依旧在掉落，点点头。
乔力扬再看看秦小萌清秀有点肉嘟嘟的脸蛋，哪看哪不顺眼。
之前竟然还觉得这个女生蛮可爱的，他是眼睛瞎了吧。难怪会撕掉顾清让的画，根本是个智障！
“后秦金家，传承了上百年世家大族，富有天下，却因得到了一件你们中原武林梦寐以求的宝物，怀璧其罪被满门诛杀。唯独留下了当时还在襁褓里的我，和护着我的奶娘的女儿，竹枝。”
“金木郎”清润的声音幽远，如同在诉说一件别人的事情。可这之中的悲凉却直钻人心。
剧本里是只活下来了金木郎一个人，但现在没办法要加上竹枝。
“林潇，你看看你身后这些满口仁慈正义的长辈们，哪个人手上没有沾着堆积成山的无辜者的血？哪一个！”
“金木郎”崩溃大笑，体力透支地跪倒在地，“我要杀了你们报仇，有什么错？你们哪来的脸说我是邪魔歪道？
你们名门正派的训言里写的分明就是吃人！吃人！”
“可无论如何，你不该利用那些无辜者，他们没有错！”
“林潇”一眼扫过去，长辈们竟然都回避他的眼神。
“金木郎”毒发，不断吐血。他已经奄奄一息，跌跌撞撞地爬会那侍女面前，伸着手就直接倒下了。
苏臻从椅子上“噗通”跪下，膝行到“金木郎”面前，颤抖着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美目愣愣地看着眼睛越来越迷茫的“金木郎”。
“金木郎”摸着那美艳侍女的脸，一遍又一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来，直到手慢慢地坠地。
苏臻被顾清让的眼神吓到了。
那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不舍，怜惜，悲凉，通通喷发在苏臻身上。
苏臻定定地看着顾清让倒地“身亡”，闭上了眼睛。
就像被感染了，再抬眼，灯光打在苏臻的脸上，她不知什么时候双眼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少观众在苏臻落泪的时候抹眼泪。
“金木郎”已经死了，接下来关于竹枝的戏份就要乔力扬去圆。
但前面的框架顾清让已经搭好了，给了她一个反派奸细的隐藏身份，只要照着路子走就可以了。
正派人士们收拾了胡作非为的魔教教众后，清理了现场。
竹枝作为魔教的卧底，被从正派除名，罪同魔教教众。
剧本里，最后林潇和竹枝喜结连理，一起成为了名扬武侠史册的夫妻。
现在，林潇最终一人踏遍河山、匡扶正义，但他脱离了所谓的名门正派，独自一人看遍世间万景，终生未娶。
临死前，林潇去了金木郎的坟前，洒下一壶酒。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那墓上一束亮光自上而下。
江湖之大，却无一腔正义的容身之处。
终究，正不是正，邪不是邪。
邪是正，正也是邪。
落幕。
整个大剧院的灯同时打开。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演员集体谢幕，欢呼声一片。
明亮的灯光将恍惚的苏臻拉回现实。
闵恩大戏有惊无险，圆满落幕了。
舞台上一片和谐，后台却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大戏差点毁于一旦。
顾男神下了舞台直接去找了老师。
“清让你来得正好，老师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老师们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之中，拍着顾清让的肩膀眼眶都红了，“多亏你了，否则咱们大戏……”
“老师您不用谢我，说到底，是我不好。”顾清让开口就是道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俊雅的脸上写满了自责，手上的伤痕还在流血。
“如果不是我为了丰富人物，临时在台上想到加个吻戏可以有更好的效果，而莽撞行事，也不会导致秦小萌中途出错，让女一号人设崩塌，故事线混乱累赘，让大戏面临崩溃，差点累及学校的声誉。
这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考虑到她的反应，提前跟她沟通一下的。
也是我不好，给秦小萌设定的人物背景不恰当，直接导致了和她接戏的同学没有出场机会。
对于这些错误，我很抱歉，老师。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惩罚。”
顾男神的话语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但里面挖得坑要多深有多深，亦如当初的展画事件。
顾清让自己撕的画他都能让秦小萌稳稳地背锅，更何况这次是她自己作的死，这秦小萌怎么也得给他脱一层皮下来。
老师们一听完顾清让的话，果然更生气了。
他们有多么感谢顾清让，就有多想把秦小萌挫骨扬灰。
周围围观的同学，再一次刷新顾男神在心中高山仰止的形象。
明明是那个蠢货发痴，男神却完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什么品格？这是什么风度？
敲令人感动！
男神简直是精神偶像……
秦小萌从化妆间草草脱了戏服，连妆发都没卸就奔出来了，躲在拐角后完完整整地听完了顾清让对老师说的所有话。
如果说别人听完是对顾清让品德的佩服，秦小萌听完心中是丝丝扣扣的甜。
虽然顾清让对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关键时刻却很关心她。
不仅舞台上帮她圆场，下了台还立刻跟老师解释，主动包揽了责任，就怕她受到伤害。
秦小萌笑得甜蜜极了。
“顾清让！”
众人让路，呦，事件主人公来了。
老师们看着秦小萌脸上灿烂的笑容，恨不得冲上去问问她，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怎么有脸笑成这样？
“顾清让，谢谢你。”秦小萌比顾清让矮很多，抬起头脸红扑扑地看着他，眼睛里面有光芒。
“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体验了一把心跳弯道加速破百的机会。”
男神说得淡然，面无表情，虽然瞧着依旧是冷冷的高岭之花，但众人都知道那只是看起来，实际上男神是个十分厚道的人。
这样的人就容易被某些不要脸的人占便宜。
秦小萌根本没有听懂顾清让含蓄骂人的话，点点头，甜甜地说，“不客气。”
顾清让厚道，老师们却绝不同意拯救大戏的英雄人物在这个蠢货这里吃了亏。
她是哪来的脸面对顾清让说“不客气”的。
后台的老师不仅有指导这次大戏的老师们，还有其他过来看热闹的老师。
闵恩是个团结性十分强的学校，无论老师学生都为能成为闽恩的一份子而高兴。
他们一听大戏因为这个女生几乎毁于一旦，各个看她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有几个老教授气得将拐杖连连冲地，“说到底，就是不在乎闽恩的荣誉，不敬畏闽恩的金字招牌，不在乎前辈的心血！”
再加上有顾清让这么个“圣人”在旁边做着对比，把秦小萌比到深沟里去。
老师们一个接一个把秦小萌骂得痛哭流涕。
不少学生在旁边看着，其中，有不少人是因为秦小萌的缘故，排了这么久却最终不能登上闵恩大戏的舞台。
顾清让就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一改刚才大包大揽的风格，双唇紧闭，半句话不说。
秦小萌刚求救地看一眼顾清让，就被老师喝住，“你看清让干什么，要不是他救了大戏，你现在已经被闽恩扫地出门了，到现在还要拖人家下水！清让先离开。”
这群老师中，有好几个是课表上教秦小萌他们或者接下来要教的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几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商量着对这种造成恶劣后果的学生最严厉的惩罚。
原本秦小萌的惩罚可能只是严厉一些，顾清让求完情，直接朝着最严厉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高岭之花面无表情地欣赏了一会儿秦小萌的狼狈样子，转身离开了。
相比之下，化妆间的学生们这边氛围轻松多了。
“苏臻，跟男神接吻的感觉好不好？”
苏臻卸了妆，被一群女生包围，非要问顾清让的吻技。
“我不知道，我走神了。”苏臻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
“怎么可能走神？！男神亲得那么用力，我都觉得你呼吸不过来了。”
“就是就是，快说说什么感觉？”
“排练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这段，是临时商量着要加的吗？”
“苏臻你真是走狗屎运了！”
“是我我要幸福死了……”
没人怀疑过顾清让和苏臻的关系。这两个人，一个清雅到天上，一个媚俗到地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放到一起去比较。
女生们围着苏臻左一句右一句地问，苏臻觉得太尴尬，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一出来就碰到了话题他本人。
不少人往他们这里看，原因无他，刚才台上的吻太激烈了，大家都看见了。虽说是为了大戏，但是也说不定有什么别的新闻。
“苏同学，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语气一本正经。
顾清让一开口，同学们纷纷围过来。
“很抱歉，剧情需要对你有所冒犯，请你原谅。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顾男神已穿着自己的衣服，好看的脸上写着抱歉，不知道的人可以为他心里多么过意不去呢。
但苏臻晓得他不是。即使是剧情需要，他也是故意的。
“我不要……”
“那苏同学怎么才肯原谅我？”
苏臻不说话，低头去揪裙子上的花边。
“你就收下吧。”一名老师看不过眼了，拿了顾清让的礼物盒塞到苏臻手里，“长得挺聪明，怎么那么笨呢。”
于是苏臻被迫收下了礼物。
“这样的话，苏同学原谅我了吗？”
“清让啊，人家是女孩子，脸皮薄，明白你的意思就可以了，不用非得说出来的。”老师打圆场。
一个笨，一个也不机灵，真是愁死人了。
“苏同学，你原谅我擅自亲了你吗？”可顾清让似乎非常固执，一定要从苏臻的嘴里得到保证。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苏臻脸皮薄，点点头，“原谅了，原谅了可以了吧？”
顾清让金丝边框眼镜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起来，声音清润，莫名有种说不清的意味，“这样的话，苏同学可要记好自己的话了。”